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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问：“老师，你工作负担这么重，发表的文章如此多，然而，你既未升
官，也未发财。请问，你的动力到底从哪里来？”
我答曰：“首先要澄清，我的工作负担重，只是相对而言。许多人比我重得多
。其次，我涉及的面虽然广，但说不上什么深入。我未做官、发财，连妻子儿
女亦未荫及，这是事实；但是，我的好些“委员”、“会员”却是官方评出来
的。既然如此，也得到“好处”了。而且，我早早分上房子，在贫困山区领上
千元工资，我早已感恩了；若不为‘皇军’卖力，中国文人的天良何在？每当
我花上几元钱上街向农民伯伯买菜，却是沉甸甸的一大堆；每当寒冬腊月，花
几元钱却能买上一大碗农民兄弟从河塘捞来的鲜虾，为此我心里千遍万遍地念
‘劳工神圣’！我常对学生说：‘我若随随便便工作，每月却拿高薪，吃了老
百姓的也会疴痢肚，也会不得好死！’——学生哄堂大笑之后，亦无不动容，
乖乖服从我管教。”
我坦言道，“我上学没花什么钱，当然要归功于党。党培养我出来，给我工资
，有了生活保障，才有物质基础的张长兴的存在。不过，这里的党，说成是人
民更恰当。因为，培养我的钱，我每月工资，是千千万万纳税人交给党和政府
，再由党和政府给我。因此，我植根于人民，他们是我的衣食父母。要懈怠时
，心里便酸溜溜的，好似一个调皮而有良知的小孩，背着母亲做了错事而后悔
之极也！”
“你能说具体些吗？”
“我在报刊上发表了那么多教学文章，也不见几个行政领导‘鼓励’，甚至还
有人认为我‘好表现’、‘捞外块’呢！我发表小说、诗歌、散文、杂文、政
论、报告文学等拉杂，不少人还认为我‘不务正业’——我则理直气壮：我大
学中文系读了五年，修炼了几十年，堂堂中学高级教师，若不能写点，到底还
能算什么‘东西’？！虽然我的教学人们不敢讲闲话，但我凭自己拼搏，在报
刊上拿了‘硬件’，人家的闲话却未‘断子绝孙’啊！”
“这是红眼病吧！”
“岂止是红眼病？他上完课，喝茶、聊天，花前月下留连，与电视、‘方城’
难分难解，一辈子拿不出‘硬件’来，却是‘专心育人’，加上与上司感情好
，这帮人反能在评级评优升官发财中连连中的而及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成为众口称誉的豪杰！？我呢，连评个高级教师还累累受挫！唉，谁叫我不安
分呢？前些年，我在《梅州日报》发表文章也不过五元十元的；就是《南方日
报》之类的也不过一二十元的，不少人当面笑我得了‘豆腐钱’，背后则说我
‘捞外块’。好几次了，我想一呼：‘谁能在省报发表，我也奖他一百八十外
块’！”
“你是吃力不讨好！能坚持下去不简单啊！”
“我也认为不简单。从十几岁开始立志‘苦斗文场’，至如今五十有七而‘年
既老而不衰’，且‘老而弥坚，不坠青云之志’，越觉夕阳美好，放散无多，
越应趁尚有精力，抓紧苦斗。”
“继续，请具体些。”
“另一面，则是‘主观行为’。关键在于自己读了许多‘圣贤书’，造就了文
人的傲骨而至今没有被俗流‘异化’，关键在于珍惜生命：来到人间只有一次
。人要自我完善。本是顽石，要成黄金；本是废铁，要成好钢。只能学习再学
习；然后是在为社会的奉献中让个人的价值得到体现。如果仅把教师当谋生手
段，那么我只是教书匠；如果我教得比人好些，称赞会接踵而来。如果在其他
方面，超出许多人，人生价值自然不同凡响。尽管没权没势，却也觉得问心无
愧矣！人生，不可能不入流入俗，否则，他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但不可太
俗，太俗则成碌碌。倒要点超脱气、神仙气、苦行僧气；想必我师仲尼，想必
西天的如来与南海观世音，亦会同意吧？”
“对了，走自己的路，让他人去说吧！”
“正是如此。无独特的性格与独立的人格，你便无不同一般人的独特动力，也
只有独特者，才会理解我这独特的人生！”
（1999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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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iver|兴宁A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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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4 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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