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愧对父老乡亲

若思

怕愧对父老乡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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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读大学时，最反感媒体讲我们是挖社会主义墙角的“修正主义苗子”。其实，不论上山下乡，乃至在农场一人耕几亩地，我们都不会输给人家。而我们读了大学就好象犯了什么大罪；而且，我们拿了几十元血汗钱就好像是剥削。唉――

    但是，这几年来，当一年年提工资，现在能够拿到1000多元的时候，我倒是越来越在父老乡亲面前问心有愧了。

    不是吗？现在我这里的工人每月才3、4百元，不少人连这点可怜的钱还拿不到啊。乡亲进城辛辛苦苦卖点农产品，到底能够换多少钱啊?

    在寒冷冬天，花几块钱就能够买一大碗河虾。如果让我去河里捞，再多钱我也不干！学生家长总是讲，过日子艰难啊，一年到头，做不了什么钱啊；但是花消又是这么大，总要钱、钱、钱的……

    我算了一下，我每天的工资能够买到100多斤稻谷啊。但是，我有半天时间就可应付工作！――而且我的效率和敬业精神还比许多人强得多啊。

    老实说，我不太敢上街买菜；就是买，我也从来不和乡亲讲价钱啊。正因为这样，我老婆也不太让我这个书呆子上街买东西!

    不知有多少次了，许多人骂山区工资低，我却是问心有愧，再不敢在一次一次的市政协会议上讲工资低。也不知有多少次了，我对不认真读书的学生讲：“你学也得学，不学也得学；要不，我拿了这么高的工资还教不好你们，不是对你们父母犯罪吗？”

    我十分希望父老乡亲能够富起来。虽然我已经夕阳西下，健康大不如前，但是，想起苦难的乡亲，我总是和混日子的懒散作斗争。我实在不愿意给乡亲增加我的愧疚。

    我永远是父老乡亲的忠实儿子！我虽是老牛，但在残阳下，乐意拉着沉重的车，奋力走在坎坷山路上……(于2000年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