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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薪尝胆绝处求生——听祖父讲过去的故事
祖父言必称讨饭也要在大道上，传本是曾祖父的口头禅。
祖父故事信手拈来。他经常烧稻秆火，用大铁锅煮猪饲料。这在漫长的夏季实在难受。稻秆易燃，须不停添料，灶火或热气一起回冲，把人呛得涨红脸直流泪。此时我总主动向前替换。他又顺势讲述另一武打师傅训徒 “掌灶公”故事：
每天劈柴挑水烧火。劈了一堆又一堆，挑了一担又一担，再做饭煮水。徒弟脑瓜子灵，想着偷点懒，特意不把柴头劈细，一来可少费些力气，二不用忙着添火。因此得用又大又重铁钳来挟柴火。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该徒儿自以为倒霉，暗叹嗟跎岁月，可突然有一天正在赶火，抬头发现师傅后面有猛男穷追过来，喊打喊杀。眼见猛男如此放肆无礼，徒弟气愤不过，当即站起身来，张开铁钳随手挟起再甩下，猛男同样未反应过来，即如木柴头重重摔到熊熊火焰跟前，当下吓得屎滚尿流。
如上若升华到教育理论，或为精细教育。北京师大似已开设这门专业。某年高考看图作文题，画面上挖井人，东一锄西一锄，都未达到应有深度，反乱说地下没水。如此急功近利和浅尝辄止，早屡见不鲜。五十年代中后期，全国砸锅炼铁，赶美超英。周总理拒不同意调高经济指标，坚称良心不允许自已这样做，反被逼着孤身一人公开检讨甚至辞职，然后被剥夺主持经济工作权利。农村土生土长的毛泽东，虽已退出一线领导，对亩产万斤本十分怀疑，可直至发生大面积饿死人惨剧后，同样被指责“人相食”要写进历史，不得不自我批评，承担领导责任。实际上，毛泽东当时已未必能够决定一切了。后来虽名为党主席，却不得不高举党章出席会议要求发言。凡此阴差阳错，翻云覆雨，又或终导致文化大革命。
更可悲历史总惊人重复。中国人民勒紧腰带建立起来国有工业体系，竟然在九十年代开始灰飞烟灭，连同数千万执政党的先锋队全部下岗。接踵而来不乏竭泽而渔、流泪和流血的“GDP”。江河湖泊大面积污染，有些城市成为重度酸雨区，甚至出现地下“110”和“120”。假外资，名不符实战略投资者和独立董事等不一而足。一些乡村不断空窠化，早已呈现泛黑社会化阴影，让不少父老乡亲感叹，未见金山银山，反快没了绿水青山，连小鱼小虾都绝种，不知子孙将来吃啥饭。尤其土地被白菜价征收的，更担忧自已或下一代会不会重新沦为长工。
我祖父当年极少提及时事和当代领导人。可“九一三”事件后，他反在床头耳语林彪特别聪明，打仗受动脑筋。二战时德军入侵苏联，坦克群来势汹汹，锐不可挡。眼见莫斯科形势告急。林彪不慌不忙献计斯大林，让德军放马过来，在预计要通过的路道上，埋下大量秸秆。因当时漫天雨雪，坦克开过来后，都被泥泞秸秆缠住履带，动弹不得，进退两难，全部成了苏军大炮活靶子。苏联从此全线反攻，直至占领柏林。斯大林更对林彪刮目相看。
祖父身体一向很好，疾病好象都怕他。七八十岁年纪，经常赤膊短裤，两手直提水桶。这既有强身健体的一面，同样展现自我保护之义。但他很少串门聊天，极少发小，只有一位例外：
那是木钊，祖父说他曾给老屋鼓足了劲，长够了脸。木钊曾亲自率队到外村舞狮。一次被存心为难，故意多加一张八仙桌，让他舞着狮头跳将过去。木钊二话没话，躜足劲鱼跃而起，利用狮身掩护双手暗自发力，再稳稳落地。那张八仙桌却两声惨叫，四分五裂。观者大吸凉气，慌忙点烟上肉，提鸡敬酒，深刻认识了什么叫艺高人胆大和后发制人。
还未上学，就听祖父讲述方世玉故事，说他拳打广东全省，脚踏苏杭二州。世玉本来很苦命，刚生下来，他的武打师傅父母即被仇家雷老虎害死，由奶奶带至很远的地方逃命。他奶奶武艺缠身。从小训练小孙子，专门用特制药液泡浸竹枝和布带，每天或将布带结绳紧绑小世玉手脚，或用竹枝狠狠抽打身骨，上下肿烂后再用自家跌打水反复擦洗。小世玉疼得要命，可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少年时即练就铜皮铁骨和缩身轻功。终有一天，雷老虎循迹而来非要斩尽杀绝。世玉奶奶深知是祸躲不过，只好用布带绳扎好腰，让孙子一起在屋内静侯。
雷老虎恶狠狠先把小世玉打翻在地，再直取老人性命。世玉奶奶退无可退，被魔爪击穿胸膛，就在最后一刻，拚尽最后力气用腰布绳，一头突然套住恶魔脖子，另一头飞快甩向孙子。小世玉接过后旱地拔葱，顶破屋瓦，再死命狠抽，把雷老虎直接吊向半空勒死，不仅当场报了杀奶奶之仇，且还一并报了杀亲生父母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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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iver|兴宁A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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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31 0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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