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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丽是人的心灵——江南水乡无锡散记
从风沙漫天的黄河边上出发，沿陇海线一路东去，穿越淮河平原，南下长江直抵太湖之滨。此时黎明悄悄已至。同学们都赶紧擦拭惺忪双目，再迫不及待拉开列车窗口，扑面而来一丝丝清鲜滋润的空气，眼帘一片蒙蒙胧胧的大运河。这就是让人心驰神往江南水乡无锡。
无锡被称东方威尼斯。两城相似之处为水城互动融为一体，秋水共长天一色。不过威尼斯让朱自清先生流连忘返，主要因意大利小船片轻便和灵快。而江南无锡首先为动静相宜。穿城而过古运河，水流虽然柔缓宁谧，可河面上长长的驳船总络绎不绝，南来北往。
江南水乡背靠是宽广纵深长三角腹地，当年折射出活力四射的内源型经济。对此，若曾亲身而至，亲耳闻听绕梁不止汽笛长鸣，或会留下更深的印象。京杭大运河，虽说少些波涛汹涌，未象万里长城为一家帝业导致尸骨遍野，未料最后反被断肠人孟姜女哭倒，但她却一如余秋雨笔下都江堰的汩汩清流，造福了一代又一代的中华儿女。
走下火车，穿过又长又高的站台，即传来沁人肺腑的淡雅温馨。料想即是电影里喧染的十里八里桂花飘香了。它与水乡灵秀堪称天作之合。只是不清楚无锡市花为何选择梅花，可能因为有更出名的梅园。而市花中挂羊头卖狗肉并非少数，表里如一尚不多见。人称菊花城开封可算一个。开封为北方水城。只是让人扼腕兴叹，开封人虽情有独钟于菊花的高洁，或更多体现在自守精神家园。随着七朝古都不断沉没，人们也只能平添一把面临落日余晖的怅然若失。
江南水城却一直保持着蓬勃生机。除渔米之乡底蕴之外，更因脚踏实地走向现代工业文明。听说过“无上青天”吗？它为新中国主要纺织基地简称。“无”即代表无锡，“上青天”分别指上海、青岛和天津等。无锡还拥有著名的江南大学，她前身之一为进入“211”工程无锡轻工业大学，五十年代从南京工学院食品系成建制独立而成。
无锡轻工业一直位居全国前列。八十年代信步无锡街头，最明显感觉为特别分明的节奏。上下班时间人流如潮水一般，其余时间却少见行人。这是她与同为江南名城苏州和杭州等最大区别。苏杭时称消费性城市。
从火车站抵达实习工厂后，被安排住在仓库二层木棚上，数十人挤在一起。工厂早就备好让人久违的大米稀饭。无锡大米特别白。一方面加工技术出色，此外是谷种、水土和气侯等因素。广东遍地种植稻米，可多追求高产，质量未必占优。就象时下“GDP”全国第一，可是否具备持续发展能力，民生是否足够让人满意，仍然智者见智，仁者见仁。
在无锡几个星期，恰逢中秋佳节。我们一行决定到太湖赏月。乘坐的游船傍晚出发，沿着运河支流出城。一路伴随徐徐升起的弯月劈浪前行。后面紧跟着一艘载着一拔工人。他们不时要对歌，我们书呆子始终无法唱和。约个把小时后，都在太湖景区三山下了船。在一片清风明月下，燃起了一堆篝火。素不相识年轻朋友们相聚在一起，随着手风琴悠扬动听的旋律，翩翩牵手绕背，轻盈地跳起青春圆舞曲。这一无比美好记忆，直至我多年前专程带小孩华东数省游。可惜再见多为现代化的览车及“三国城”等，以及连带而来的浓烈市井味。失去了独特的江南风韵别致，油然而起到处杨梅一样花。
无锡兵兵球运动很普及，走出了蔡振华等众多国手。实习时该地正好举办重要锦标赛。兴冲冲去观看，不料却未买不到门票，只好一路跌跌撞撞而回。饿着肚子走了好一段路，看见路旁桂花树下一个馄饨挑子。秋天的江南之夜已有些冷意了，炉火上小锅里直腾腾的热气很是诱人，便要了一碗。江南的馄饨比中原精致多了，蕴含特别的清香。又带着这一记忆，我在上述携带小孩华东数省游时，特在苏州城里找到馄饨回味了一番。虽说个人长在饮食“肥咸烧”客家地区，可饮食习惯，却偏爱江南或潮汕的清淡，对重口味的狗肉等更敬而远之。
来到无锡就不能不游惠山。惠山被乾隆称作“江南第一山”。山脚下数百年来出泥人，后供奉内廷成为贡品。
在惠山转了大半天后，有些头重脚轻，甚至昏昏沉沉。于是被同学拉着，径直来到“天下第二泉”。景区在此专设一茶亭。二泉被称为人间灵液。宋徽宗钦令建亭护泉，御题“源头活水”，也誉为贡品，“月进百坛”。现代更有一曲《二泉映月》名播天下。茶亭每一壶茶都取二泉水来冲泡，但只收茶叶钱，开水免费。二泉水确实甚为神奇，喝完几杯后顿时神清气爽，又虎虎生风起来。
因为逛得实在太晚，城里公共汽车已收工，又找不着回厂区的路，便拦住一骑自行车男青年。他连比带划，很热情地指明方向。走了好一会儿，身后却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铃声。原来是方才指路男青年，气呼呼追问到底去那一个东方红广场，自语无锡有两个却不同方向。他怀疑自已指错，让我们提供附近参照物。一核实果然如此。这让人当时就很感动。尤其他一席话，不仅怕我们走冤枉路，还担心骂无锡人缺德，传开后坏了他们城市声名。
在无锡最有趣的事情，则是唯一一次下馆子。由于口袋里没啥钱，只能到处找便宜的。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小小门店。探头进去，一位长得很秀气年轻女人，笑口盈盈招呼吃点什么。认真看了菜单之后，仍然难于决择。那时还没有快餐。女服务很耐心，一直笑口盈盈。在看出我们囊中羞涩后，主动帮忙点了酿鸡蛋汤。而菜单的显示为煎酿鸡蛋。她应是灵机应变，正中我们下怀，赶紧登上阁楼。一位老者立即笑眯眯迎上请坐，同时递上茶水。酿鸡蛋汤不久就做好了，连同米饭，又由那位老者用小竹篮从楼下吊上来。
因邻桌吃客消费多多，内心自觉愧对超值服务。于是故意吃得很快，不时装着看表，做出一副急欲办事状，终至一脸大汗淋漓。可尚不及擦拭，眼前递来一条温湿的毛巾，抬头还是那位笑眯眯老者。他应有七十岁上下年纪。
这位慈祥老者的温湿毛巾，年轻靓丽服务员的笑口盈盈和纠错男青年急促的单车铃声，才是江南水乡无锡留在我心中最美的风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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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iver|兴宁A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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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17 11: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