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雄 发表于 2013/4/13 12:47

好人何须总声张--也谈晚年的孙犁与巴金

                好人何须总声张--也谈晚年的孙犁与巴金
   近日,无意在网上看到有关孙犁先生晚年情景两篇文章。一篇关于先生一生仅有一次与人论战。另一篇将他与巴金晚年作比较。
      先说第一篇。1994年,因无意引述某篇文章病句为例,孙犁被素不相识作家误会,不断评击,包括借球王贝利话喝令“要么闭嘴要么回家”,“你的风光已经过了,不服气不行”,直至“下楼腿软,迎风流泪”等不一而足。一向冷静的孙犁,忍无可忍后终于回应“我没有好风光,谈不上过去不过去。我的文学之路,是战争的路,是饥寒交迫,风雨交加,枪林弹雨的路。不是出入大酒店,上下领奖台的短促的路。”,“我虽然身体不好,但两条腿,因为当年的锻炼,一直很好。。。专家预测,可跨世纪……完全可以再和这些人周旋一段时间。”,甚至这样写道:“我每天兀坐在楼台上。“我不知道,我现在看到的,是不是我青年时所梦想的,所追求的。我没有想再得到什么,只觉得身边有很多的累赘。“我时常想起青年时的一些伙伴,他们早已化为烟尘,他们看不到今天,我也不替他们抱憾。人有时晚死是幸运,有时早死也是幸运。”
      文章说,孙犁,这位八十多岁老人,在不被宽容中无可奈何地甚至可以说是悲怆说出这些话,实在让人心中潸然,这不仅仅是对对手说的话,更是对社会现实的某种无奈。这次论战对孙犁最后几年的身心和写作产生很大的不良影响。此后至2002年去逝,孙犁完全封笔。那位对手呢也著名作家,获得过文学大奖,后来改做研究名著了。据说近几年多次表示自已错了。
      正如文章坦言或许这根本没有对错。只是该著名作家,论战时虽小十七岁,今天也几近当年孙犁年纪。时光未必能冲淡一切,可斗换星移却多半能更让人认清自已和社会。这又或许应证了孙犁当年反驳文章里所言,离政治远一点为好。
      关于孙犁与巴金晚年比较的第二篇文章,实则与第一篇存在因果关系。虽然未点明原因,可文章说1995年下半年以后,孙犁在身体条件还许可的情况下却不再读书,不再写作,不再接待客人(包括很熟悉的朋友)。。。甚至不理发、不刮脸,每天对着天花板枯坐。而不能说话的巴金已在医院中躺了五年,但他的精神却像一团火,一束光,给人们带来无尽的温暖与光明。然后很惋惜孙犁对现实社会和当代文坛的不满与激愤代替了应有的理性思考。。。忽视了读者的期待与作家所应承担社会责任。
   如此高屋建瓴激扬文字,却非此即彼,这就让人莫名其妙了。
   沉默定比声张更有力量?古往今来,人们是否总可畅所欲言?作为知名人物,仅说一小部份现象,却忽视或未能反映大部分真相,客观上会不会以偏概全误导大众?周总理临终前为何退回守侯者一张白纸?
   又如巴金先生当年曾建议建立文革博物馆,后来未能如愿如偿,不少人感到很失望。可换个角度,极可能更是好事。最怕博物馆断章取义,博及一点不及其余。就象网讯中个别红二代,因为受家庭拖累后成为受害者,可最初也结结实实造过反,甚至在某夫人领导下发明了“燕飞”式专门批斗老教授。如此,博物馆该收进那一段?周总理第一个恋人,1931年回国即任教授,1958年在执教的云南大学组织谈心会后投河身亡。又如此,以及所有六十年代中期前知识分子受到的种种不公正待遇,是否也可忽略不计?
   更莫名其妙第二篇文章称用意所在,作家的比较,不是要评判出作家的优劣高下,而是为了更鲜明地看到每个作家。。。。以及孕育这个生命本体的历史的、社会的与人文的土壤。
   恕本人失敬,因从未研读巴金先生大作,故不甚清楚抚育他成长尤其晚年辉煌的土壤。只对孙犁先生,方略知一二。因为以孙犁为首荷花淀作品影响很大,未必在巴金作品之下。
   第二篇文章还一方面称理解逃离现实生活的孙犁现代都市里的田园梦。另一方面又视之小农意识,心胸保守不够开放。人同此心,是否孙犁的读者们,也可以在赞美巴金先生儿女情长的同时,诘问风花雪月呢?
   实话实说,巴金先生活到老写到老的精神让人敬佩,但本人更刻骨铭心晚年的孙犁,如第一篇文章作者描述——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坐在窗前朝外兀望着,他的思绪在白云与青山间飘游:不知道是他想起了在晋察冀的战斗岁月,还是那些情同手足的伙伴;他现在展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侧面,一幅无言的剪影。
   这种凝固的雕像,此时无声音胜有声。真正的文学家,同时也是思想家,不仅笔下而且身体力行,努力激发更多读者的思考和觉醒。。。。这远比自已一个人或一个家庭,振臂一呼或独立前行,甚至作指路明灯,作用恐怕要重大且持久得多。

admin5 发表于 2013/4/20 16:15

路过得分,谢谢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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